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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趋淡他们仍握胜券

1998-07-29 来源:中华读书报 本报记者 祝晓风 我有话说

据报道,上半年图书市场的疲软已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春节之后,一系列图书订货会“败走麦城”,订货码洋或徘徊不进或明显下降。零售店的情况也很糟,大多面临增长乏力或者销售额下滑的困境。而从许多出版社传来的消息也让人心悸。中国文联出版公司上半年发货比去年同期增长一倍,但退货量却上升了六七倍,另外,人民邮电、花城、解放军、山东画报等多家出版社都遇到了特别严重的退货问题。在接受《中国图书商报》记者采访的30余家出版社中,大多数的发货码洋上半年都下滑或勉强持平,退货也非常厉害,难怪大多数出版社社长不得不承认市场不景气的现状了。

在此大背景下,一些出版社却因为上半年销售码洋持续增长而格外引人注目。去年推出《红处方》的北京出版社,今年的“百年人生丛书”又获成功,其中韦君宜《思痛录》已在一个月内连续三版,发行3万8千册。全社的销售码洋至7月份已比去年同期增长40%。一个星期前刚刚举行出版大厦落成典礼的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上半年的销售码洋也比去年同期增长20%以上,社长李朋义因此很有信心,认为完成全年3个亿的销售码洋不成问题。增长幅度最大的是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今年1-6月,该社发行码洋比去年同期增长55%,而且回款率达到80%,销售码洋有77%的增长。在目前图书市场相当不景气的情况下,这些出版社有如此骄人的成绩,对整个书业界一定会有特殊的借鉴意义。

导致图书市场疲软的原因各种各样,一个出版社能面对市场的起伏立于不败之地,也有多种因素。在读者购买力普遍下降,购书行为日趋理性的今天,只有那些切合读者需要的书才能从货架上被读者请回家。从出版社的角度讲,出书品种齐备,层次丰富,往往可以抵御市场的寒潮。包容社科、文艺、少儿、教育、古籍等多门类的北京出版社对此体会尤深,他们充分发挥综合优势,把几个“子社”的出版优势协同起来,像《自画青春丛书》、《我叫新凤霞》、《亚森·罗宾探案集》等都大获成功。外研社对切合读者需要的理解是,什么书都可以不买,学习用的书读者不会不买。所以,该社的图书仍以教育类为主,其中辞书占40%,外语教材占50%。人大社可以说兼备两方面的优势。他们一方面保证高校文科教材这类拳头产品,一方面加大一般图书的策划发行。特别是他们看到大众英语普及的时代已经过去,与专业相结合的英语人才仍有用武之地,与之相应,像“工商管理经典影印版丛书”这样有专业知识含量的英语读物也有很好的市场。

全国图书市场低迷,并不是所有地区的书市都不景气。北京因为占据特殊的位置,有大量的外地读者到北京购书,所以北京的市场一直被一些出版社看好。上海及江、浙一些城市,因为经济发达,企业职工下岗问题影响不明显,读者的购买力并没有大幅下降。所以,想在今年书市上有所作为的出版社大概都要针对这种地区性的不平衡采取对策。外研社把全国分为几个大片,由不同的科室负责。人大出版社不但巩固了原有的阵地,还在原来是空白点的四川有所突破。北京社更是专门成立了发行方面的北京组,加大发行工作的力度,做到“三上门”:订货上门、送货上门、结算上门。该社以发行为中心,调整出版周期,限定出版日期,使全社的效率大大提高。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社长王霁教授在谈到上半年该社的成功时,强调这是近年来大力抓图书策划的结果和表现。该社现在图书策划呈整体推进态势,充分体现人文、社科综合出版社学科覆盖面宽的特点。人大社在图书策划上注重更新观念,建立机制,培养人材,特别是今年开始实行的改革措施:“项目负责人”制。这一措施鼓励一个项目的策划人发挥能动性,独立自主地开展工作,在他们身上体现出责权利的统一,极大地调动了编辑进行策划的积极性。向外拓展,向内管理,是人大社几年来的一贯思想。他们针对综合书店、专业书店,签订合作协议,扩大主发店。内部管理上,由分省管理,按科分片直到按人分片。主管发行的副社长周蔚华带领发行人员长途跋涉,有将近一半的时间在外奔波,抓发行网点建设,这种改革,实质上就是一种企业化改革。北京出版社副社长钟制宪女士也承认,他们社的效益增长,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们社的企业化程度较高。婆婆少了,责任感反而强了,出书反而更谨慎了。北京出版社改革的另一项措施是提高发行人员素质。李树青1992年从编辑部调到发行处后,就认识到没有一支过硬的、高素质的发行队伍,不能适应市场需要,于是逐步让发行人员以各种方式培训、进修。现在的北京社,虽然是一个老社,但也正在焕发出朝气,他们正在建立电脑管理网络,向跨世纪发展年迈进。

市场瞬息万变,智者手中的胜券是什么呢?研究哲学出身的王霁一语可破天机。他说,我们不能只看着市场,而要看透市场。读者的需求通过市场反映,但出版者多数情况下只能看见市场的波动,却难以摸透市场背后的社会需求。追市场和赢得市场永远是一对矛盾。以斯蒂格利茨《经济学》为代表的“经济科学译丛”是两三年前开始策划的,当时只是认识到它对中国经济学界、教育界的巨大价值,而这个价值是在这一两年通过巨大的市场来实现的。“走在市场前面,引导市场,才能最终赢得市场”。王霁说,我们现在已经进入知识经济的时代,而我国的文化现状、高等教育现状又和世界水平有如此差距,出版人有什么理由悲观呢?

据最新消息,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课高校文科教材”的《邓小平理论概论》经过几周的紧张运作,已经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刚刚从怀柔赶回北京的王霁,在记者采访时正在和编辑讨论策划《哈佛商业评论》的出版。在不少出版社面对退货的时候,人大社的编辑们都不断有新选题在付诸出版。

有资深出版人指出,书市低迷从另一个角度讲是一种市场整合;用李朋义的话讲,这种市场“冷”状况对综合实力强的出版社甚至是一种“机遇”。经过这一过程,水落石出,会使出版人更加冷静地反思。真正能做到“优胜劣汰”,正是市场成熟的标志。出好书的出版社永远是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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